齐淑芳是京剧《智取威虎山》中小常宝的扮演者,她在《只盼那深山出太阳》唱段中亮丽的嗓音曾响彻中国大江南北。20世纪80年代末,她转战美国,并许下宏愿:一定要将京剧唱响百老汇大舞台!
今天,齐淑芳被美国人视为京剧的标志性人物,不仅实现了在百老汇演出的宏愿,而且获得了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文化遗产奖。她创办的美国京剧艺术节每年一届,今年已进入第14个年头。
齐淑芳的家坐落在纽约皇后区一条安静的小街上。水墨丹青、青花瓷、红木家具,齐淑芳的家蕴含着地道中国味。“我永远都是一个中国人,”齐淑芳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执着。
客厅墙壁上挂满了照片,每一张都代表她事业上的一个坚实脚印。“这是我少年时代与梅兰芳大师的合影;这是我16岁时演出京剧《三战张月娥》,毛主席亲自观看了演出;这是1966年毛主席、周总理观看《智取威虎山》后与我们剧组合影……”说起自己的京剧人生,齐淑芳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自豪。
百老汇是美国最大的表演艺术基地,也是全球戏剧表演艺术家和爱好者激烈竞争的大舞台。20世纪30年代,中国京剧大师梅兰芳曾在这里演出并获得成功。此后半个多世纪,京剧再也没有机会重新在百老汇占有一席之地。
“梅兰芳大师的表演让美国人感到新奇”,齐淑芳告诉记者,意大利歌剧和芭蕾舞之所以能够流行全世界,主要是依靠音乐和舞蹈的魅力,而京剧比这两类艺术形式要复杂得多,不仅有音乐和舞蹈,还有武戏、道白、服装道具,一招一式无不凝聚了一代又一代京剧艺术家的心血,要让美国人领略京剧的奥妙。
1988年,齐淑芳和丈夫成立了京剧团,开始在美国巡演。他们走遍了美国几十个州,将京剧艺术的种子播撒在数百个县市的大学、中学和小学课堂,在各种艺术节和剧场演出数千场,观众达数百万人次。
无论报酬多少,演出场地好坏,观众多少,齐淑芳坚持亲力亲为,边讲课边表演,一丝不苟地展示京剧的魅力。
“刚开始他们根本不知道京剧是什么,对中国也了解得很少,我们只能靠现身说法,让他们亲身感受京剧是这么回事儿,”齐淑芳回忆道。
齐淑芳收了许多洋学生,她演《白蛇传》,就让孩子们扮演“水漫金山”中的虾兵蟹将,孩子们和家长都兴奋极了。
1992年8月12日,在纽约林肯中心举行的第22届户外艺术节上,齐淑芳演出《三岔口》和《白蛇传》中的折子戏,演出途中突然下起大雨,3000多位观众冒雨观看,齐淑芳深深被感动了,她四次谢幕,观众仍久久不愿离去。 2001年是齐淑芳的丰收年。她获得了美国表彰国宝级艺术家的国家文化遗产奖。
美国斯沃思莫尔学院教授艾伦·库哈斯基称赞她是完美声音、表演艺术和运动天赋的结合。美国总统乔治·布什亲笔签名的表彰信,称赞“辛勤工作和奉献精神使你赢得了这个卓越成就奖。你独特的成就有助于提升我们国家的文化生活,并将激励人们努力追求艺术精益求”。时任联邦参议员的希拉里·克林顿写信给她,赞扬她“告诉我们人生没有不可能,人类想象与创造的力量是无穷的”。
此后,齐淑芳举办了美国首届京剧艺术节。齐淑芳等人表演了全本《白蛇传》及折子戏《柜中缘》《打虎上山》等。《纽约时报》发表文章称京剧在某种程度上看起来与百老汇音乐剧可以比肩,赞扬齐淑芳在舞台上创造了奇迹。
百老汇的新维多利亚剧场经理观看了齐淑芳的演出后,邀请他们到剧场表演全本《杨门女将》。
齐淑芳京剧团在百老汇演了三场,场场爆满。当地华文媒体评论称,这是“百老汇有史以来首次上演全本京剧”。纽约观众杰夫说:“我从未看过这么好的戏,你们演得太少了。”
回顾在美国的京剧人生,齐淑芳执着中透着自豪。“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从未想过改行或者放弃京剧,她说,“我会一直演下去。”(新华社记者李大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