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纽约、巴黎、伦敦、东京等大都市的街头巷尾,总能见到一些民间自由艺术家在街角、广场(一般都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公园、地铁站等地演出,有拉提琴的,有拿着电子吉他自演自唱的,更有黑人男孩三五成群聚成一圈在那里跳霹雳舞的,大家围观欣赏,好不热闹。我很喜欢这种气氛,虽然有些乱,但是却也是城市创造力和生命力的体现。
可你在新加坡就根本不可能见到这些。这个国家秩序井然,干净得如同无菌城市,规矩多得让人时刻提心吊胆的;但是在这里你也感觉不到活力:没有街头艺术家就是其标志之一。
片面追求秩序的代价是没有了自由,而没有自由的地方当然也没有街头艺术(有没有别的艺术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即使有也不可能成气候)。艺术需要自发性和想象力,而自发性和想象力的土壤就是自由。不妨把这个逻辑推到极致:最秩序井然的地方是哪里?当然是监狱。最没有自发性和创造力的地方是哪里?当然也是监狱。
创造力的前提是自发性,而新加坡太多的规规矩矩似乎也扼杀了所有自发性。相反,纽约、巴黎等西方大城市的秩序不如新加坡,但是你能感受到那里的自发性和创造力。即使同为亚洲国家的大都市,香港、台北、东京的创造力和自发性也远远超过新加坡。
追求秩序和保持自由两者的关系如何处理?这是一个问题。
(陶东风: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中心兼职研究员,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研究中心专职研究员、兼职博士生导师,中南大学文学院特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