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4年1月6日

    在新加坡感受“华人岛屿”


      新加坡一直是我很想造访的国家,这个华人占主体的城市国家在世界上是一个独特的存在,我结交多年的新加坡朋友去年夏天也再次邀请我去新加坡走一走。圣诞节前夕,我和女儿开始了新加坡之行。

      一出樟宜机场,即走进了夏天,身着短袖的朋友在出口处迎候着我们。她是当地一家华文报纸的负责人,当年她在北京驻站时我们成为好友。朋友说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一边开车一边向我们介绍沿途夜景。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女儿都在各种动物园中度过:新加坡动物园、夜间野生动物园、S.E.A.海洋馆、裕廊飞禽公园……徜徉在植物园般环境的动物园中,女儿流连忘返,我也饶有兴趣。这些动物园、水族馆都堪称世界级。我没想到,小小的新加坡拥有这么多大规模的动物园,再加上环球影城,确实是孩子们的游乐天堂。

      去新加坡之前,总觉得这个国际金融中心会是高楼林立。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疏密有度,虽然也有繁华街景,但高低错落、绿意掩映,并不让人觉得窒息。朋友特地带我们去了一个名叫榜鹅的由公共组屋构成的“小区”市镇。这些十多层的组屋形成数个“小区”,每个“小区”旁皆有一块广阔的绿地,停车场顶层还有空中花园。这样的居住环境,人口密度不低,却也可称得上宜居。

      组屋政策是新加坡政府著名的惠民政策,大约八成五的民众居住在组屋之中,“居者有其屋”在新加坡不是梦想。上世纪60年代初,为解决大量民众居住条件恶劣的问题,新加坡成立建屋发展局专门负责建造组屋,此后逐步由廉租转变为低价出售。在新加坡国父李光耀看来,安居乐业是一个社会稳定的基础,新加坡的立国思想即包括建造公众负担得起的住房。

      组屋政策还规定每座组屋内的各族居民必须比例均衡,以鼓励各族居民交往。在新加坡的短短几天里,感觉这里的华人、马来族人和印度裔人相处颇为和谐。不过,就在我们到达前的一周,中心城区“小印度”发生新加坡“1969年以来最严重的骚乱”,数百名南亚裔外籍劳工因一起交通事故而袭警焚车。我在“小印度”里转了一圈,当天的乱象已无迹可寻,只是见到事故发生地支起一块标牌。平静了40多年的新加坡社会,经历一番震惊之后也一切如常,但骚乱也暴露出一些深层次问题,有专家称外籍劳工薪资低、受歧视致使他们心生怨气。

      在500多万的新加坡人口中,华人约占74%,无怪乎中国人在新加坡旅游倍感亲切。我遇到的出租车司机几乎都是华人,个个能说普通话,也和北京的哥一样喜爱聊天。说起工作强度,一位中年女司机告诉我,她每天要开14至16个小时车,政府要求每天必须跑够250公里,早晚繁忙时段10个小时的七成时间内必须在路上运营,不达标就挨罚。她的身体不是很好,因而颇多怨言,认为政府过于严苛。另外一位年轻男司机告诉我,政府新出台这项规定,是由于许多民众和游客抱怨繁忙时段难打车。在新加坡,购车成本极高,而旅游业又是一个重要经济支柱,难怪政府要出此狠招。

      新加坡治理之严厉举世闻名,也是公认的官员清廉、行政高效的国度。为吸引精英人才治国理政,新加坡政府使公务员成为社会高薪阶层,而这种“精英政治”亦深深植根于民众之中,官员、议员与民众保持着紧密联系。朋友开车载着我们去宾馆时,女儿突然问她:“阿姨,你和总理一起喝茶聊天吗?”我曾告诉女儿这位阿姨在新加坡颇有名气。朋友笑着告诉我们,总理确实有时邀请报社的一些年轻记者去与他聊一聊,以了解年轻人的想法。

      与朋友谈起新加坡时,她常常谦逊地说,“新加坡是个小地方。”小地方,不若大国那般沉重复杂,政策调整也相对容易,但资源贫乏、没有腹地的弹丸小岛,发展成蓬勃的经济重镇和有着特殊影响力的国家,绝非易事。当初,从马来西亚联邦中被逐出的新加坡正是凭着一股子“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干劲,将“没有躯体的心脏”、“马来海洋中的一个华人岛屿”建设成一流国家。

      很多人来到新加坡,会陷入一个困惑:这究竟是一个东方社会,还是西方社会?在这里,处处听到英文,也时时看到中文;处处感受到西方文明,也时时体会到东方文化。这是个东西方文化交汇之地,英国殖民地的历史和亚洲文化的传统,熔铸出新加坡特有的精神气质和制度文明。或许人们需要体认到的一点是,新加坡小则小矣,但新加坡人骄傲于他们的传统与创造、骄傲于他们独特的存在,并不甘心仰人鼻息,而未来的挑战在于他们能否延续“新加坡奇迹”并继续发挥特殊的影响力。(人民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