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8月12日电,作为当代中国的文化名人,现年84岁的流沙河甚少出席公开活动。但每月第一个周末的下午,他总会准时出现在成都市图书馆报告大厅,给自行前来的市民们讲解诗歌,一讲就是五年多。“这是我与社会接触的唯一渠道。”流沙河说。
1989年,流沙河告别诗坛,从此深居简出。2008年前后,成都市图书馆副馆长肖平听说流沙河应四川一些高校邀请做讲座,便向好友提议:与其零零星星,不如在图书馆做一个系列讲座。肖平请流沙河讲其最有心得的《庄子》,年近八旬的流沙河答应得很爽快。
担心听众跟不上,每次讲座前,流沙河会挑出重点段落,工工整整抄下来,提前交给图书馆工作人员复印。他要求每个听讲的人,都能领到一份材料。
一年多时间,流沙河讲完了《庄子》,肖平趁热打铁请他继续讲唐诗。流沙河回复:“讲唐诗,须从《诗经》讲起。”肖平求之不得。于是,流沙河从《诗经》到汉魏六朝诗歌再到唐诗,这一讲就又是三年多。
虽然年事已高,但流沙河在讲座时却依然精神很足,他善于把经典和当今社会现实联系起来,用他的四川腔一说,满堂欢笑。“每次听到报告厅传出笑声,我就知道沙老又用他的幽默把听众‘击中’了。”肖平说。
“这是我与社会接触的唯一渠道,听众有兴趣,我就会坚持做下去。”流沙河说。
聊起《庄子》,流沙河兴趣大增,他自称是“庄子2300年后的门徒”。庄周曾经说自己“衣敝履穿不逢时”,作为“门徒”的流沙河日子自然也过得简单。“无为就是顺应自然、顺应社会,要用减法把自己的精神世界洗刷干净,尽量把自己各种欲念和谋略计划都去掉,过最简单的日子。”流沙河说。
虽然流沙河常常提到自己退休后研究古文字的成果,但在成都图书馆的讲座公告中,他依然是上世纪50年代因《草木篇》获罪、“文革”结束后写出《理想》和《就是那一只蟋蟀》的“著名诗人”。在慕名而来的听众心目中,这位挥别诗坛26年的老人其首要身份也是诗人。
今年4月,一场在北京举行的诗歌朗诵比赛邀请他做评委。他赶紧推辞。他对肖平说:“我对新诗有不同的意见。在那种场合,我不讲出来是违心,讲出来大家不高兴。”
“现在新诗不耐读,因为没有秩序。”在流沙河看来,一切美好的诗歌都有秩序,这种秩序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语言,一是意向。
“我不相信,中国的诗歌能抛开传统。我们最大的可能就是继承传统的东西,然后将其与现代的一些观念和认识结合起来,这样才有前途。新诗永远不能替代古诗。”流沙河说。(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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