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7年6月7日

    日本为什么输掉中途岛战役



    缺少“唱反调的人”

    唱反调的人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存在。这必须成为75年后回顾中途岛战役所得出的教训之一,而且应当印刻在任何希望在残酷危险的战斗中生存并发展壮大的军事机构的内部教材上。尽管日本海军船员战术技能出色而且斗志昂扬,但日本帝国海军领导层存在集体决策和战略上的矛盾思想等问题。更糟糕的是,日本帝国海军舰队由山本五十六各领导,他的才干和神秘性使得下属出于习惯都对他俯首帖耳,不管他有关作战的想法和战略是否有道理。

    有时候他的想法并没有道理。中途岛战役之前日本海军舰员顺从态度的后果就是,毫无必要地造成了帝国海军的航母舰队和主要攻击力量“机动部队”的损失。从东京的角度来说更糟糕的是,中途岛战役让日本帝国此前—连串不间断的海上胜利宣告终结。1941年12月偷袭珍珠港之后的六个月内,“机动部队”曾横扫太平洋和印度洋,最终却败在了由三艘美国航母——“企业”号、“约克教”号和“大黄蜂”号组成的一支七拼八凑的海军部队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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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的海军航空部队再也没有从中途岛战役中完全恢复过来。带来重要战略后果的战术性失败会造成沉重代价。就不同行动进行预先讨论是必须的,而且越激烈越好。因此需要唱反调的人。唱反调的人这一概念源于16世纪的天主教教会。它要求教会内的神父任命一个代理人,就把一位候选人封为圣徒提出各种能想到的反对意见。即使最微不足道的性格瑕疵也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那时,即使吹毛求疵的人也会为教会的审议提供某些至关重要的意见。

    让一个不合适的人成为圣人的后果太严重,因此不能冒险忽略任何一丁点的不同意见。教会中的审议过程是这样,军队中的审议过程也应当如此。日本的海军官场当初要是实行天主教教会这种做法就明智了。

    一厢情愿低估对手

    中途岛是一个位于夏威夷群岛以西1000英里处的海上小岛。为什么要在那里幵战?原因很简单:1942年4月,美国太平洋舰队空袭日本东京,威胁天皇性命,羞辱了大日本帝国陆军与海军。日本军囯领导人希望把美国航母引诱出夏威夷,然后一举击沉——即使不能一劳永逸处理掉美国海军,也能暂时解決问题。

    关于如何才能挑起两军之间的舰队战,山本五十六的基本想法是对的。英国海权专家朱利安•科比特认为,实力较强的舰队如果想迫使实力较弱的舰队应战,可以选择袭击后者必须保卫的东西——由不得后者愿不愿意。

    山本五十六认定,中途岛就是这样的东西。中途岛充当了太平洋上至关重要的跳板,美国太平洋舰队必须拼命守住,即使美军刚刚在珍珠港和1942年5月珊瑚海战中遭重创,即使美军在航母数量上处于3比4的劣势。然而,关于美国海军指挥官将如何应对日军攻势,日本海军的作战计划却建立在两种自相矛盾的假设之上。

    事实上,山本五十六及其参谋既预见到美国太平洋舰队会应战,又预测说美国人不会应战。换句话讲,山本五十六认定美国人的作战意愿不强,但美军舰队毕竟还是会反击。大日本帝国海军在官方文件《形势判断》中预测说:“虽然敌军缺乏作战意愿,但如果我们(在中途岛的两栖登陆作战行动)进展顺利,他们很可能会发动反击。”日本海军髙官一厢情愿地认为,美国太平洋舰队指挥官将接受战斗,但会显得软弱而被动。

    事实上,日本海军领导层单方面低估了美国海军进行积极防御的能力,这诱使日海军“机动部队”深入中途岛周边海域,动用俯冲轰炸机和鱼雷轰炸机从岛屿东北方向发起猛攻。然而,这恰恰中了美军将领的圈套。低估对手貌似属于最严重的失误。

    而且,正如美国历史学家克雷格•西蒙兹指出的那样,日本海军将领在战斗前夕研究作战计划缺陷时,实在太过敷衍。从5月1日到5日,他们聚集在“大和”号战舰上开会,进行桌面推演,被历史学家戏称为“有四天是在照本宣科干傻事”没有人愿意主动唱反调,高级将领也没有指定任何人担任唱反调的角色。从众心理与矛盾心理成为主流,没有人质疑推演背后的假设是否真的成立。(美国《国家利益》双月刊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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