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时报》网站1月28日发表哈佛大学教授史蒂文·列维茨基 丹尼尔·齐布拉特题为《我们的民主有多么不稳定》的文章称,美国的民主制度很强大。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民主是安全的。美国面对的问题比特朗普当政要深刻得多。
文章称,不能认为民主是理所当然的。美国文化中没有什么固有的东西可以让民主制度免于崩溃。
民主运行的两大原则
文章称,民主制度要良好运行,必须加强两项基本准则,或者说不成文的规矩。首先是相互容忍,这意味着政治家承认他们的反对者为合法的。在相互容忍的时候,我们承认自己的政党对手是像我们一样热爱国家的忠诚国民。
另一个原则是克制,或者说在运行权力时的自我克制。克制是指不行使法定权利的行为。在政治上,这意味着不把自己的制度特权行使到极限,虽然法律允许这样做。
文章称,人们很少思考政治中的克制,但民主离不开它。想一想宪法规定美国总统可以做什么,他们可以随时赦免任何人。
他们还可以在法院安插亲信。拥有国会多数优势的总统,在面对不友好的最高法院时,可以把法院人数扩大到11名或13名,让自己的亲信担任这些职务。当总统的计划在国会受阻时,他们也可以通过行政命令或声明采取单边行动。宪法没有明确制止这些行为。
再来说国会。根据宪法,国会可以拒绝为政府提供经费,这会导致政府停摆。参议院可以利用其“建议和同意”权,否决总统的所有内阁提名。这可以让总统无法安排任何人进入最高法院。拥有国会多数席位意味着可以以任何理由弹劾总统。
文章称,美国的宪法制度需要克制。如果领导人无所顾忌地行使他们的法定权利,这可能导致严重的制度失常,甚至宪法危机。哈佛大学法学教授马克·塔什内特把这种行为称为“宪法滥用”,即利用法律的字面意思破坏法律精神。
文章称,美国并非一直严格遵循克制原则:在共和国初期,这项原则尚未牢固树立起来,在内战期间,它还遭到践踏。但在20世纪大多数时候,民主党和共和党都视彼此为合法政党,并且在行使权力时保持克制。虽然一些总统也有过过分行为,但最过分的权力滥用都受到了国会和法院的约束。
极端两极化扼杀民主
文章称,历史也说明,政治两极化容易破坏民主原则。一定程度的两极化对于民主而言是健康的,甚至必要的。但极端两极化可能杀死民主。当社会分裂成党派阵营,各方持截然不同的世界观,当这些分歧被认为是现实存在的、不可调和的,政治对立就可能演变成党派仇恨。
政党不再认为彼此是合法的竞争者,而是危险的敌人。失败不再是一个可被接受的政治过程,而成为一种灾难。当情况变成这样的时候,政治家们就会放弃宽容,不惜一切代价追求胜利。如果我们认为自己的对手很危险,我们不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止他们吗?
文章称,美国今天并未处于政变或内战边缘。但政党两极化比上世纪任何时候更甚。50年前,约5%的民主党人或共和党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与另一个党的人结婚,而今天,40%的共和党人和33%的民主党人都持这样的观点。美国皮尤研究中心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49%的共和党人和55%民主党人称对方政党令他们“害怕”。
早在特朗普当选前,民主原则就开始受到政党极端两极化的侵蚀。在奥巴马当政时期,很多共和党人不再认同相互容忍。一些著名的共和党人攻击奥巴马和民主党人是反美国的。那么,在2016年,共和党提名一位质疑奥巴马的公民身份、声称自己的对手是罪犯的人为总统候选人,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政治两极化还鼓励政客们放弃克制,这始于从金里奇时代的政府停摆和克林顿的党派弹劾。
美国的民主仍是重要的力量源泉,这些力量包括大量的国家财富、充满活力的媒体和公民社会,以及积极的司法制度和法治。但那些曾经保护我们制度的原则,正在被破坏。特朗普让这个过程进一步加速,但他不是始作俑者。极端主义的共和党推动的政治两极化,正在让宪法滥用成为政党政治的新原则。
文章称,历史的教训就摆在那里。极端两极化甚至可能摧毁已建成的民主国家。美国也不例外。只要美国人不克服根深蒂固的党派仇恨,民主就永远有风险——不管总统是特朗普还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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