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盛顿邮报》网站5月1日报道】题:中国的经济奇迹有着一个不美好的薄弱环节(记者安娜·斯旺森)
1978年,在流经上海市中心的河流以东,是一片稻田和仓库混杂的土地。不到40年以后,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充满摩天大楼和霓虹灯的景观,连好莱坞现在都把它当做未来城市的背景。
中国各地的城市也经历着同样惊人的转变。中国在不到40年的时间里就从一个贫穷、欠发达国家变为世界主要经济体之一。通过建设工厂、道路、公寓和全 球品牌,中国创造了巨大的财富,但也制造了大量的不平等。
但中国的不平等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这个问题之前一直都没有得到充分的认识。在一篇新论文中,一批著名经济学家对1978年和2015年中国的不平等程度给出了一些最明确的估计。
这些硏究人员——巴黎经济学院的托马斯·皮凯蒂和李扬(音)、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加布里埃尔·楚克曼发现,上世纪70年代后期,中国是一个相对平等的地方,其不平等程度类似于今天的北欧国家。而现在中国已经变成一个更接近于美国的社会,尽管中国还没有达到美国的不平等程度。他们的研究成果凸 显了中国经济增长的喜与忧。
根据他们的研究,2015年,中国收入最高的10% 的人口的收入占国民收入的41%,1978年的比例为 27%。同时,收入最低的50%人口的收入占比则从 1978年的27%降至2015年的15%。
经济学家说,这比美国收入最低的50%人口的收入占比(约12%)高,但低于法国(22%)。他们写道:“目前,中国的发展模式似乎比美国更平等,但不如欧洲。”
中国经历了特别令人震惊的转型。中国的经济规模现在占世界经济的大约五分之一,这是有道理的,因为中国的人口占世界人口的约五分之一。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国家过去有多么穷。1978年,中国人口占全球人口的23%,但经济占比不足全球的3%。
当时,在中国农村,大多数人都是自给自足的农民。在城市,许多人为国有企业工作,这种终身制的工作被中国人称为“铁饭碗”,因为靠这些工作吃饭总是够了的。
这是其中一个硏究人员李扬的父母所从事的那类工作,工资不是很高,但工作非常稳定。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民营企业的涌现,许多国有企业相继倒闭,而这些民营企业也带来更多的赚钱机会。
李扬说,大部分财富的增长和不平等现象都源于住房制度。上世纪80年代,许多中国人生活在政府所有的房屋里,但到了 90年代,政府开始以相对较低的价格向居民出售这些房屋。在后来的几十年里,房地产价格大幅上涨。这意味着早投资于住房的人比没有住房的人要富裕得多。
硏究人员说,现如今95%以上的存量住房是私有的。
相比之下,中国的企业仍以国有企业为主,比例远超其他西方国家。
研究人员写道,简而言之,从1978年至2015年,中国朝着财产私有的方向走了很长的路,但是该国的财产制度仍然与世界其他地区有着很大的不同。中国不再是共产主义,但也不完全是资本主义,它应该被看做一个‘混合经济’,其中公有制的比重很大。”
在美国,在收入组别中居于下层的人收入呈现停滞不前的情况,而上层人士则继续增长。中国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几乎每个人现在都要比过去赚得更多。研究人员说,从1978年至2015年,美国成年人的平均国民收入增长了 59%,法国增长了 39%。中国则增长了 811%。
李扬说:“穷人的收入也有了大幅度的增长,只是增长得没有富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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