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卫报》网站8月2日刊发美国哈佛大学教授肯尼思·罗戈夫的文章《民粹主义贸易政策不能保护世界任何地方的就业》称,传统的民粹主义贸易政策在历史上就收效甚微,而在技术和贸易都在无情进步的当下再使用这些政策,效果可能会更差。
文章称,当美国和欧洲的政治领袖们为优质工作岗位的未来担心时,他们最好也思考一下发展中的亚洲面临的更严峻问题,这些问题对全球工资造成巨大下行压力。在人均工资只有美国十分之一的印度,每年有1000多万人离开乡下,涌入城市,他们往往连摆摊卖茶的工作都找不到,更别说当计算机程序员了。美国人和欧洲人所忧虑的未来工作的问题,在亚洲是一个数量级高得多的问题。
自动化加剧就业挑战
文章提出疑问,印度是否应当效仿日本最先采用、包括中国在内的很多国家都曾采取过的传统制造业出口模式?如果在未来几十年里,自动化将取代这些工作中的大部分,这种模式又该何去何从?
当然还有服务业,在发达经济体中,80%的人口都在从事服务业,而印度的外包部门仍居世界第一。然而,不幸的是,该行业的前途也并非一片光明。自动化呼叫系统已经取代了全球呼叫中心业务中很大的一部分,很多常规编程工作也正在被计算机取代。
文章称,在过去30年里,中国的经济发展可能创造了奇迹,但该国也面临着同样的挑战。中国的城市化程度高于印度,该国每年也有1000万人进入城市。面对自动化和越南及斯里兰卡等低工资竞争对手造成的工作岗位流失,如何让新的劳动力融入,就成了一个日益严峻的问题。
文章称,最近的全球保护主义抬头,让形势愈加严峻,苹果的主要供应商之一——富士康公司决定投资100亿美元,在威斯康星州开办新工厂,就是一个缩影。但美国创造的13000个新工作岗位,对于印度和中国每年必须创造的2000万(甚至更多)个岗位,甚至对于美国每年需要的200万个岗位来说,都只是杯水车薪。
贸易保护是愚蠢回应
文章称,这样做最微小的收益或许是,美欧可以有回旋的余地,让贸易变得所谓的“更公平”。不幸的是,贸易保护主义的历史证明,它从来不会以外科手术式打击的形式发生。更多的情况下,最大的受益者是富人和政治相关者,而输家则是掏腰包的消费者。
那些把自己置身于国际竞争之外的国家,最终会丧失竞争力,创新、就业和增长都会受损。例如,巴西和印度在历史上都曾因闭关锁国的贸易政策受影响,这两个国家近些年来变得更加开放。
文章称,另一个问题是,长期以来,大多数西方经济体与全球供应链密不可分。甚至特朗普政府在意识到美国从墨西哥进口的大量商品,对美国有着实质意义之后,也必须重新思考退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计划。如果美国要大幅提高关税,相当大一部分成本将被以提价的方式转嫁给消费者。
贸易也一定会逐渐影响到服务业。亚马逊的“土耳其机器人”就是一个例子,这种新型平台可以让消费者以发展中国家的工资标准,订购一些很小的任务(例如编程或数据转录)。亚马逊提出了一个聪明的口号——“人工人工智能”。
文章称,即使保护主义者能够关闭外包,后果会是什么呢?网络服务平台的确需要监管。然而,考虑到印度和中国每年需要创造大量的就业岗位,而互联网的渗透性仍然很强,认为发达经济体可以严格控制服务出口,是很愚蠢的想法。
基础设施和教育是应对之道
那么,各国应当如何应对技术和贸易的无情进步呢?文章称,在可预见的将来,提高基础设施和教育水平可以带来丰厚的回报。当其他国家还在2008年金融危机的余波中挣扎时,中国却在继续扩展其物流和供应链条。
文章称,在一个人们可能不得不频繁换工作,有时甚至跳槽进入一个全新领域的世界里,应当对成人教育进行全面改革,这将主要通过在线学习来实现。各国必须通过税收和转让来加强再分配。传统的民粹主义贸易政策,就像特朗普所主张的那些政策一样,在历史上就收效甚微,现在再使用这些政策,效果可能会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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