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时报》网站9月20日发表塞莱斯廷·波伦的文章《美国民主淹没在金钱中》称,美式民主已被金钱腐化。
竞选令“腐败合法化”
裹挟着美国政治体系的金钱潮继续上涨。2016年,候选人为竞选联邦政府职位花费了创纪录的64亿美元,同时院外活动集团成员花费31.5亿美元对华盛顿的联邦政府施加影响。这两项金额都是2000年的两倍。
那么,这些钱都买了什么?没有人认真想过美国代议制民主的质量在价值上翻了一番,它反而变得加倍腐败了吗?
美国对政治筹款一直保持一种比西方民主国家更为自由的态度,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美国幅员辽阔,竞选活动时间长,在电视上做政治广告是必要的,但价格不菲。许多欧洲国家对竞选经费和捐款施加了严格限制,竞选活动保持较短的期限,在电视上做付费政治广告受限或者完全禁止。
自美国最高法院2010年对公民联盟一案作出里程碑式的判决以来,竞选经费甚至变得更加不受限制。如今,欧洲的评论员经常把美国的方式描述为“腐败合法化”。在美国,竞选筹款改革的前辈对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的倒退失望。
致力于竞选改革的非营利组织“21世纪民主”组织主席弗雷德·韦特海默说,公民联盟一案的判决导致的资金泛滥把那些限制的效力一扫而空。有人认为,来自被称作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PAC)”的所谓独立团体的捐款不败坏政治进程因为它们不与所支持的竞选活动直接合作。韦特海默认为这是一个虚幻的观点,对其不屑一顾。
韦特海默说:“结果就是寻求影响力的资金不受限制地流入选举活动,导致我们民主的运行存在非常严重的问题。”
但这是腐败吗?用于竞选活动的巨额资金——随后又挥霍在当选代表身上,因为要游说他们以获得他们的选票——相当于购买政治权力的企图吗?或者如最高法院在公民联盟一案中所支持的,这是行使受宪法保护的言论自由权利吗?
政治本身系统性腐败
总部设在柏林的反腐组织“透明国际”把腐败定义为“滥用委托之权来获取个人利益”。鉴于此,也许美国的体制还不是那么坏透了。
韦特海默说,虽然美国非常严厉地打击贿赂和回扣等行为,但美国的体制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腐败大开方便之门。
他说:“在美国,腐败不是来自官员把钱放入自己的腰包。这是政治过程本身的系统性腐败。当你处理数十亿美元、其中大部分用于购买影响力时,体制就遭到破坏,且更难维护普通美国人的代表权。”
哈佛大学政治理论讲师亚沙·蒙克认为,在美国花在政治竞选活动上的巨额资金放大了普通美国人的一种感觉,即他们在政治上和经济上被边缘化了。蒙克说,“所有政客都腐败”是个由来已久的观点,在其他民主国家中也存在。但富人越来越富、所有其他人都被甩在后头的看法在美国变得越来越流行。
普林斯顿大学政治学教授马丁·吉伦斯的研究结果印证了这种感觉。他的研究结果显示,在过去40年美国的经济政策“强烈反映富豪们的喜好,而与贫穷和中等收入美国人的喜好几乎没有关系。”韦特海默说:“有人认为不存在因果关系,但正如众多前国会议员所证实的,不是这样。大笔的钱没有用来做慈善,而是用来获得利益。”
砸钱成“美国方式”
据路透社报道,美国体制沉迷于金钱还造成其他有害副作用。在艰巨的竞选活动期间,国会议员花在筹款上的时间可能和参与立法活动的时间一样多——每天长达五小时。
诚然,在选举中获胜不仅需要金钱。在2012年和2016年总统大选中,失败的都是花钱最多的候选人。对所有失败的候选人来说,数百万、甚至数十亿美元的捐款都打了水漂。
并非所有的政治捐款都具有潜在腐败性。它们形式各异——支持某些事业和事务,还有公司利益和行业游说等。
过分聚焦金钱也忽视了可以影响政客的其他方法。蒙克说:“有购买好感的间接方法,它们以更微妙的方式运作。你受到周围人的影响——和你在一起的人、和你共进晚餐的人。”
每种文化都有自己的政治影响体制,或者有些人可能称之为腐败。砸钱是美国方式。
法国禁止在电视上做付费政治广告,限制竞选经费和捐款,允许获得公共竞选资金。选民今年惩罚了一名让他的太太吃空饷的总统候选人,这种行为不诚实,但在法国政治精英中并不罕见。
但在美国,围绕政治打转的巨额资金和超级PAC的激增尚未引发选民的抗议,制定竞选开支法律的行动也在国会受阻。但韦特海默说,这并不意味着对健康民主制度的威胁不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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