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书网站的马克·扎克伯格曾在2014年说过：“我们的目标是为全世界的每一个人创建一份完美的个性化报纸。”他说，这份报纸能够“把你认为最有趣的东西展示给你”。
《金融时报》专栏作家蒂姆·哈弗德于3月1日撰文指出，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段话完美解释了“脸书”之所以是一个如此糟糕的新闻来源的原因。
“脸书”影响美国大选？
根据新闻网站“嗡嗡喂”上的一篇分析，宣布教皇方济各支持唐纳德·特朗普的一则“虚假新闻”是美国大选之前三个月“脸书”上最成功的一则新闻。哈弗德认为，如果这是这家网站的算法所决定的有趣的内容，那么这可远远算不上是一份“完美的报纸”。
他写道，难怪扎克伯格在特朗普当选之后发现自己处于不利境地。在特朗普获胜之后不久，扎克伯格宣称，“认为占‘脸书’内容非常小部分的虚假新闻以任何方式影响到了选举……是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但其观点遭到了轻蔑的回应。
哈弗德也承认他个人的偏见——看不起脸书网站的原因与人们通常讨厌它的原因相同（隐私问题、市场支配力、使人分心、“假笑”式社交互动等）。
尽管如此，他表示仍然要站出来支持扎克伯格——最近发表了一篇5700字的文章以捍卫社交媒体。哈弗德表示，虽然扎克伯格在文章中所指出的让人感觉他一定是错的，但是数据表明他是正确的。他写道，虚假新闻的确能够引发孤立的仇恨和暴力事件，可是虚假消息或是算法驱动的“过滤器泡泡”都不是支撑整个媒体版图的一支主要力量，至少目前不是。
虚假新闻影响力有限
对于“虚假新闻”的一个有用的定义是，虚假新闻是一篇以新闻报道的方式呈现的、完全捏造的报道。这一概念不包括带有偏见的报道、讽刺作品或是政客本人的谎言。
乍一看，类似的骗局在“脸书”上似乎无所不在。“嗡嗡喂”的分析发现，五则最热门的虚假新闻比五则最热门的真实新闻更成功。
但是，哈弗德指出，虚假新闻的影响力并没有这篇分析所指出的那样大——其中一个原因是，对于美国人来说，“脸书”并非是主要的新闻来源（仍然是电视新闻）。他认为另一个原因则是，真实新闻通常会以某种形式被数十家媒体报道，这会削弱任何一种版本的热门度。然而，每一则虚假新闻都是独家。难怪最热门的虚假新闻的“风头”总会胜过最热门的真实新闻。
2017年1月，两位经济学家亨特·加尔科特和马修·根茨科发表了一项研究，探讨大选前虚假新闻的流行情况。他们测试人们对于虚假新闻的记忆，并将其与他们对真实新闻和“安慰剂”新闻——研究人员创造的新闻——的记忆相比较。研究结果表明，人们并不记得多少虚假新闻，倒是声称记得不少“安慰剂”新闻。总体而言，似乎并不存在足以影响选举结果的虚假新闻——除非其真的“有料”，即使只有少量的真相。
根茨科告诉哈弗德：“选民平均在大选前看到过一则虚假新闻。这个数字与你观看公开讨论得到的印象非常不同。”
“动机”才是根本问题
哈弗德指出，更令人担忧的是，“脸书”及其“你认为最有趣”的算法仅仅提供了迎合每一名用户意识形态偏见的新闻。毫无疑问，在社交媒体上，我们周围充斥着赞同我们观点的人。但是，尚不清楚“脸书”的算法是否就是其最大的问题。“推特”即使在其没有使用任何算法的时候仍然在政治上高度分化，报纸也同样存在着意识形态偏见。
最近，塞思·弗拉克斯曼、沙拉德·戈尔和贾斯廷·拉奥开展了一项关于在线新闻阅读的研究。他们访问了来自微软公司的浏览器数据，并利用其审视人们如何消费在线新闻。他们发现了一幅复杂的图景：社交媒体看起来的确推送了远离政治图谱中心的新闻，但是它们也令人们暴露于更多的意识形态观点之中。这很有意义。每天读同一份报纸也是一种“过滤器泡泡”。
根茨科与经济学家杰西·夏皮罗利用2004年至2009年的数据研究了线上和线下新闻之间的对比。他们发现，几乎没有证据表明，在线新闻比传统媒体在政治上更分化。但是，事情正在迅速发生着变化。根茨科说：“我的猜测是，分化要比过去更加显著，但仍然会相对温和。”
哈弗德认为，这感觉像是一个重要的时刻：虚假新闻现在并不普遍，但是未来却不能保证如此；“过滤器泡泡”可能不会比过去的几十年更糟——但是，这也可能会迅速发生变化。
根茨科说：“很多事情最终取决于美国选民的动机。人们真的在意获得真相和准确的信息吗？”
哈弗德总结道，在内心深处，他希望人们观看和阅读新闻，是因为他们想要了解世界。但是如果选民真正想要的就是谎言，那么“脸书”只是个最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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