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8年7月20日

    英历史学家:西方危机不是暂时现象


    德国《明镜》周刊7月14日一期发表文章发表该周刊专访英国历史学家蒂莫西·加顿·阿什后的一篇文章,文章摘编如下,供读者参考:

    美欧关系难复原

    《明镜》周刊记者问:加顿·阿什先生,到底还存在西方吗?

    加顿·阿什答:作为历史、文化和价值共同体,西方是存在的。作为地缘政治角色,目前不存在西方。

    问:您说“目前”——您认为西方的危机是暂时现象吗?

    答:我不认为西方作为地缘政治角色已完全成为过去。所有的联系还存在:北约、其他国际组织和经济联系。

    问:您能解释为什么特朗普恰恰选择德国作为敌人吗?

    答:理智的解释——德国的贸易顺差、国防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不足2%、北流天然气管道二线——在很大程度上讲不通。如果默克尔更多讨好特朗普,他发布的推文可能对德国更友好。但他在实质上不会有太大改变。

    问:西方的敌人不仅来自外部,而且也来自内部。什么东西给西方民主带来更大挑战:右翼民粹主义还是亚洲的崛起?

    答:目前更大的危险来自西方内部。

    欧盟分裂危险多

    问:再谈谈跨大西洋关系。您说过,西方价值共同体未受损失。事实上,特朗普正在告别西方的一根支柱:多边主义。

    答:包括很多共和党人在内的另一半美国人感到惊慌。让我们等待国会中期选举结果吧。

    问:当我们不再能信任美国时,这对欧洲安全意味着什么?

    答:现在到了欧洲坚持自我的时候了。但如果德国大谈欧洲独立,却又几乎不提高国防预算和发展援助,还对马克龙组建欧洲干预部队的建议犹犹豫豫,那么这就不令人信服。同时,我们还将继续需要美国。当人们观察今天的世界力量关系时,显然单凭欧洲远远不够。

    问:但在特朗普之后,美国在欧洲也将不会再有真正的自己的安全利益。

    答:即使欧洲不再是美国的中心舞台,对美国也依然重要。

    问:您相信欧洲具有坚持自我的能力吗?事实上,欧洲正处于分裂的危险之中。

    答:冷静分析就能确定,我们处于一个欧洲瓦解的时代。我担心,英国脱欧的后果也被低估了。数百年来,英国对欧洲的政策就有一个传统:出现霸权时,英国人就试图去制衡它。按照一般常识,人们都无法排除这种趋势重新出现的可能。如果说英国脱欧后会形成一个以德国和法国为核心的欧洲,同时还有其他出于这样或那样原因而感到不满意的欧盟国家,那么在中期内对英国来说组建新联盟并继续分裂欧盟的诱惑就很大。

    问:柏林有团结欧盟、阻止这一切的力量吗?

    答:单独没有。不管往波兰、匈牙利还是意大利望去,德国在各地都没有盟友。

    政党制度难变革

    问:西方各地的老牌政党都陷入危机。需要一次政党制度的变革吗?

    答:在几乎所有欧洲国家,问题都是,我们的政党制度无法实现必要的突破。英国保持着两党制,但两党本身就是两个党派。美国也完全一样。在荷兰和奥地利,中间偏右的党派尝试对民粹主义者实施拥抱战略,而这最终将使他们得益。在德国,我们看到了政党制度的碎裂,中间偏左和中间偏右的政党因此组成了大联合政府,但也不能良好地运转。

    问:当政党制度不再与社会相适应时,就会发生变化。

    答:是的。但在美国或英国,两党制太强大、太根深蒂固了。要打破它,几乎需要一场革命。

    问:在德国,开放和孤立之间的裂痕横穿各个党派。

    答:这一点确实很有趣。我认为,如果我们想要捍卫自由主义的、温和的欧洲,就需要一种新的混合。马克龙正在尝试这一点,他的运动是爱国的、共和的,但也是欧洲的、市场自由的,同时却又是为了建立一个能够起到保护作用的欧洲。而我们的政党结构让这种混合变得困难。亲欧洲的、开放的、自由主义的政策目前受到了削弱,陷于瘫痪。

    _____________

    请加入我们的FacebookTwitterG+,或者新浪微博获取最快资讯,我们的微信订阅号是:sgnypost